——摘 要——
自2007年批准索拉非尼用于治疗不可切除肝细胞癌(2009年在日本)以来,又先后批准了五种药物:仑伐替尼(2018)、阿替利珠单抗加贝伐珠单抗(2020)用于一线治疗,瑞戈非尼(2017)、卡博替尼(201)和雷莫西尤单抗(2019)用于二线治疗。度伐利尤单抗(抗PD-L1单抗)和 Tremelimumab(抗CTLA-4单抗)的HIMALAYA研究,在延长患者总体生存率方面优于索拉非尼,继而获得阳性结果,这一组合预计将于2022年底获得批准。
表1. HCC系统性治疗的III期试验
虽然有以上的研究获得了成功,但在高度异质性的HCC,有多项III期临床试验都失败了。表1中红色字体标注的是获得阳性结果的试验;蓝色表示的是正在进行的试验;黑色表示的是失败的试验。而我们现在已经知道COSMIC-312(阿替利珠单抗联合卡博替尼)和LEAP002(帕博利珠单抗联合仑伐替尼)两项研究先后失败(详情见:NEJM丨卡博替尼联合阿替利珠单抗冲击晚期HCC一线,OS落败索拉菲尼;“可乐”组合再遭重创,LEAP-002肝癌研究失利)。足见HCC领域药物研发的失败率之高。
图1. HCC的序贯治疗方案
目前,最大的挑战是确定“这些药物的给药顺序和给药患者”(图2)。肝细胞癌可能的序贯系统治疗:阿替利珠单抗+贝伐珠单抗和度伐利尤单抗+tremelimumab将是一线系统治疗的两种可选方案,但由于tremelimumab还未获得批准上市,主要还是阿替利珠单抗+贝伐珠单抗。当确定好一线治疗方案以后,另一种一线治疗方案就被视为二线方案,进行患者耐药以后的序贯治疗,采用这种方式,能够实现抗PD-L1+抗CTLA-4+抗VEGF的三重联合方案的治疗。此外,目前免疫治疗的临床试验不仅针对晚期,而且针对早期和中期,HCC药物治疗的未来发展也备受关注。
——系统治疗在中期肝癌中的作用——
目前,HCC的治疗,变化最大的是中期HCC的治疗策略。根据AASLD和EASL指南,中期肝癌细胞的定义未多发性肝细胞癌,唯一推荐的治疗方法是TACE。在2017年版《日本肝病学会肝细胞癌临床实践指南》中,4个及以上多个HCCs或大于3 cm的大型HCCs的肿瘤患者的建议治疗:切除、肝动脉灌注化疗,以及除了TACE之外的分子靶向治疗。特别是,“TACE抵抗”的概念最初于2011年在日本提出,随后于2014年更新。从那时起,TACE抵抗的概念在世界其他国家迅速实施。
TACE抵抗的概念
♦ 即使更换了化疗药物或重新评估供血动脉,连续2次及以上TACE治疗后1~3个月行CT/MRI检查显示肝内靶病灶与上一次TACE 术前相比仍有50%以上残存活性或出现新病灶;
♦ 出现肝外转移或血管侵犯;
♦ 术后肿瘤指标持续升高(即使有短暂下降)。
此概念提出的初衷是为了在发挥TACE治疗优势的同时,尽可能减少因反复或无效TACE造成的肝功能损伤、机体免疫力下降等并发症,从而提高患者疗效,改善患者预后。
表2. TACE失败/抵抗和TACE不适用性的定义
两个回顾性临床研究表明,“TACE无效后立即改用索拉非尼的患者”比“在无效后继续重复TACE的患者”存活时间更长。OPTIMIS研究是一项全球非干预前瞻性研究,旨在验证回顾性临床研究的结果,该研究清楚地表明,在TACE无效时切换到分子靶向治疗在延长生存期方面更有效。因此,这种“TACE抵抗”概念和早期切换到分子靶向治疗已经成为全球共识。
但TACTICS 研究结果提示,肿瘤肝内转移/多中心起源是肝癌生物学特性,TACE联合靶向药物治疗后即使肝内出现新发病灶,仍可继续TACE治疗。此外,TACE 治疗本身存在较高的异质性,因此该“抵抗”概念存在一定局限性。
TACE不适用的概念
近期,“TACE不适用性”的概念已经在亚洲提出。该概念涉及以下三个条件:
♦ 易受TACE抵抗影响的状态;
♦ 肝功能在接受TACE后容易恶化为Child-Pugh B级的情况;
♦ 对TACE的抵抗情况(表2);
表3. 早期和中期HCC的II/III期临床试验
抗血管靶向—TACE序贯疗法
TACE前给予具有VEGF抑制活性的分子靶向药物可使肿瘤血管正常化,并增加微血管密度、肿瘤间质压力和血管通透性,从而通过改善药物递送增强TACE的疗效。这是将TACE与VEGF抑制剂的分子靶向药物结合的基本原理。事实上,与单纯TACE相比,LEN-TACE序贯疗法延长了超出up-to-seven标准的患者的预后。这种LEN-TACE序贯疗法正逐渐成为TACE不适用患者的常用方法。仑伐替尼对TACE耐药的患者也有效,如融合性多结节型HCC和低分化HCC;当在TACE之前引入仑伐替尼,TACE对这些人群更有利。对于TACE不合适的患者,在TACE前进行预先全身治疗可能是一种治疗选择,以实现完全反应(病理CR),同时能够有效保留肝功能。
图2. 中期肝癌的序贯治疗策略
《中间期HCC治疗策略的共识声明和建议》由APPLE 专家小组和日本肝病学会专家小组发布。一个超出up-to-seven标准的患者容易转化为TACE抵抗或Child-Pugh B级。在这种情况下,预计仑伐替尼会
♦ 诱导肿瘤坏死并实现分期下降;
♦ 通过抑制TACE引起的缺氧诱导产生的VEGF的释放来抑制肿瘤复发;
♦ 在TACE前给药时,使肿瘤血管正常化以增强TACE的效果
ABC转换疗法
atezo+bev联合疗法,基于IMbrave150研究的阳性结果,于2020年被批准用于晚期HCC一线,在RECIST 1.1下,中期披露的ORR为44%,表明响应率极高。在总共3个机构的102名接受atezo+bev治疗的患者中,74名已随访超过12周。在74名接受一线atezo+bev治疗的Child-Pugh a级患者中,24名(32.4%)实现了治疗性转化治疗,如切除、消融或治疗性TACE(ATEZ0/bev,然后是治疗性转化:ABC转化)。结果,达到了32.4%的极高治愈率。在4例PET阳性中期HCC患者中,所有4例患者都有治愈转化(切除2例、消融1例、TACE加消融1例),并达到无癌和无药物状态(100%)。这一发现表明,与分子靶向药物不同,atezo+bev显著降低了应答者的肿瘤大小,即使在PET阳性的HCC患者中也具有很强的缩瘤效应。
图3. 中期肝癌的治疗策略
正在进行的关于抗PD-1/PD-L1抗体单独或与抗VEGF/TKIs或抗CTLA-4抗体组合的疗效的III期临床试验不仅在晚期患者中进行。
图4. 正在进行的HCC III期试验
PD-1/CTLA-4双抗联合TACE
而随着双免疫阻断疗法(O+Y、D+T)先后获批晚期HCC二线和晚期HCC一线适应症,PD-1/L1+CTLA-4的多靶点已经在HCC领域的效果得到了验证。但也受到限制,首先是D+T的tremi未上市,O+Y只批准了晚期HCC二线适应症,且毒副反应限制了其应用。
图5. 卡度尼利单抗的关键性研究
鉴于卡度尼利单抗(PD-1/CTLA-4双抗)已经在晚期HCC一线取得初步有效性数据。2021年ASCO大会上报告了初步数据:卡度尼利单抗联合仑伐替尼一线治疗晚期HCC患者的ORR达到44.4%,DCR达到77.8%。目前,也开展了”一项评估AK104联合仑伐替尼和经动脉化疗栓塞(TACE)用于治疗不可切除、非转移性肝细胞癌的有效性和安全性的单臂、开放、多中心II期临床研究”,登记号为CTR2020702。
——总 结——
从2007年第一款有效的索拉非尼靶向药物在HCC领域获得适应症批准以外,免疫治疗已经改写了晚期HCC一线和二线的治疗标准。目前,免疫也开始尝试联合TACE进行中期HCC患者的探索研究。尚未有研究结果公布,进度最快的应该是可乐组合的Leap012研究,因为“可乐”组合再遭重创,LEAP-002肝癌研究失利一文提到的,在晚期HCC一线,可乐组合已经失利,在肝癌领域,仅存帕博利珠单抗联合仑伐替尼加TACE的试验,期望结果的早日公布。
参考文献
1. https://doi.org/10.1007/s10147-022-02166-0
2. Liver Cancer 10(3):181–223
3. Keam S.J. Drugs. 2022. https://doi.org/10.1007/s40265-022-01761-9