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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D-1/PD-L1抑制剂的“狂野西部”-其他-智连星医

PD-1/PD-L1抑制剂内卷,不仅仅是中国的问题,也是美国乃至全球的问题


2021年12月15日《新英格兰医学》杂志发表了一篇评述,题目为“The Wild West of Checkpoint Inhibitor Development”,在严肃的顶级医学期刊上使用了Wild West(狂野西部)的表述,可见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研发存在的问题有多么揪心,


两位作者的身份更加特殊,他们是FDA肿瘤卓越中心主任Rick Pazdur医学博士和肿瘤疾病办公室代理副主任Julia Beaver医学博士。


今年5月,他们在《新英格兰医学》杂志上已经发表过一篇关于PD-1/PD-L1审评原则的论述,题目为“Dangling” Accelerated Approvals in Oncology(FDA开始清算PD-1/L-1加速批准的验证性研究),就PD-1/PD-L1抑制剂附条件批准后,是否继续批准,表明了FDA的态度。

 

这篇评述,针对目前PD-(L)1赛道拥挤的情况和过度研发的状况,Pazdur和Julia 博士呼吁应遏制这种盲目过度开发的热情,加强全球行业协调,将重点集中在拥有已批准的检查点抑制剂的药企与开发和PD-(L)1抗体联用的新型药物的药企之间增强国际合作,而不是开发“me too”药物。


迄今,FDA已经批准了7款PD-1或PD-L1抑制剂上市,批准适应症超过85个,NMPA共批准了11款PD-1/PD-L1产品,涉及11个癌种,44个适应症。目前仍有2,000多项临床试验进行中。

 

为什么对checkpoints 抑制剂的研发如此疯狂,大概有三方面的原因:

 

其一,作用机制清晰,2018年诺贝尔奖的加持更加稳固了checkpoint抑制剂的地位,机制明确意味着研发风险低,这是药企最最看中的要素。


其二,PD-1/PD-L1抑制剂是50年不遇的广谱抗肿瘤药物,潜在适应症广泛。上一个是1970年代出现的紫杉醇,BMS(泰素)和赛诺菲(泰索帝)拿到了这波红利,泰素(Taxol)和泰索帝(Taxotere)的美国适应症均有5个。


其三,早期研究数据诱人,单抗的生产技术成熟,成本可控。根据上述三条,外加专利可以管理,头部药企没有理由错过这款低研发风险的产品,开发一款相当于10款,没有抓住这波机会的后来者,呼吁过热和泡沫,明显是酸葡萄心态。

 

FDA批准PD-1/PD-L1抑制剂三个最纠结:


第一是:单臂研究,依靠ORR和DoR,快速批准

第二是:伴随诊断,如何检测PD-L1表达,和PD-1/L-1药物疗效的关系

第三是:联合治疗,未批准药物之间的联合

 

先说第一个

 

单臂研究,快速批准,附条件批准,后期临床试验验证。FDA有这样的机制,鼓励创新,依据现有ORR和DoR数据的情况下,先批准上市,在后期更大样本的随机对照试验中,进行验证,如果不能重现ORR,DoR,OS,PFS获益,申办方自动撤回适应症或者FDA召开ODAC专家会议,投票后,撤回。


就PD-1/PD-L1抑制剂而言,已上市的PD-1/PD-L1药物的适应症中,有45%是通过加速审批(Accelerated Approval)获批的,通常是只做了单臂试验,需要后期的验证性确认。


这就是FDA的加速审批机制,如NEJM这篇评述列举的悬而未决的十个适应症的状况。

DOI: 10.1056/NEJMp2116863

 

4个ORR(12%~19%)过低的适应症在ODAC会议之前,申办方主动撤回,分别是罗氏atezolizumab的尿路上皮癌适应症、阿斯利康durvalumab的尿路上皮癌适应症、BMS nivolumab小细胞肺癌适应症和MSD pembrolizumab的小细胞肺癌适应症。


3个适应症在ODAC会议之后被撤回,1个被转换为针对更有限的适应症的常规批准,还有2个适应症仍在等待试验的完成和FDA审评。


中国药品监督管理局适应症退出机制是适应症批准五年后的 label renew,就看批准时NMPA留的“作业”,申办方是否按时按要求完成,不然也有撤销适应症的风险,这一波PD-1/PD-L1抑制剂适应症大概在2023年有定论。


个人认为,FDA对四款PD-(L)1抑制剂,适应症是否撤销的决定,属于尾部效应,不影响格局和趋势,全球层面,MSD的keytruda和BMS opdivo主导格局,截止2021年12月17日keytruda 美国说明书覆盖18个肿瘤类型的32个适应症;截止2021年8月19日,Opdivo美国说明书覆盖12个肿瘤类型的18个适应症。在按适应症纳入医保的欧美市场,K药和O药具有碾压式的优势。


国内层面,还处于胶着状态,到肉眼可见的2023年,格局将日趋明朗。目前拥有8个适应症的卡瑞利珠单抗(恒瑞)和5个适应症的替雷利珠单抗(百济神州)处于领先地位,紧随其后的是4个适应症的信迪利单抗(信达生物)和特瑞普利单抗(君实生物),在纳入医保名单和销售能力为主要驱动因素的中国医药市场,2年后基本锁定格局。

 

再说第二个

 

伴随诊断,PD-1/PD-L1抑制剂批准过程中,有三个bio-markers(生物标记物),PD-L1、TMB(肿瘤突变负荷)和MSI-H/dMMR 被写在说明书里。


最常见的是PD-L1表达,FDA明确要求PD-L1和TMB的检测需要FDA批准的试剂盒,就是FDA要求的伴随诊断(companion diagnostics),就K药而言,不是所有的PD-L1检测试剂盒可以用于指导用药,被FDA批准的伴随诊断试剂盒为PD-L1 IHC 22C3 pharmDx kit。Dako 28-8和 Ventana SP142则分别为O药和Atezolizumab的补充诊断。


FDA对不同的药物使用不同的检测方法,非常上头,2017年委托第三方学术机构(IASLC),启动了Blueprint project,BP1比较了4种PD-L1(28-8、22C3、SP263和SP142)检测方法的一致性,结果显示28-8、22C3和SP263这三种抗体在肿瘤细胞PD-L1表达中具有较高的一致性;而SP142的敏感性较低,与其他三种抗体的一致性较差。

 

对于TMB的检测,FDA批准的伴随诊断是FoundationOne CDx assay(被罗氏制药收购的Foundation Medicine的产品)。原本BMS试图引入TMB概念,为O药的研发寻找新的突破点,但是由于Checkmate-026用TMB复盘后,虽然数据发表在NEJM,但是在Checkmate-227研究中,TMB亚组分析没有达到预期,随后BMS便放弃了TMB,反倒是MSD用TMB这个bio-marker为K药获得TMB-高表达实体瘤适应症。

 

2021年11月,NMPA发布了《抗肿瘤药物的非原研伴随诊断试剂临床试验注册审查指导原则》和《使用体外诊断试剂境外临床试验数据的注册审查指导原则》,12月,CDE发布了《生物标志物在抗肿瘤药物临床研发中应用的技术指导原则》。


相信中国的PD-1/PD-L1抑制剂的伴随诊断将在未来2年逐渐规范。

 

最后说联合治疗

 

可以说PD-1/PD-L1抑制剂用尽了所有可能的联合。

PD-1+CTLA-4、PD-1+LAG3、PD-1+TIGIT、PD-1+VEGF、PD-1+化疗、PD-1+CD137(4-1BB)、PD-1+CD134(OX40)等等。


目前适应症验证的组合有PD-1+CTLA-4(黑色素瘤,晚期肾癌和晚期NSCLC),PD-1+化疗(NSCLC,胃癌、食管癌、三阴乳腺癌、头颈部鳞癌和结直肠癌等)和PD-1+VEGF


从研究设计、临床研究执行和监管等角度看,联合治疗消耗了巨大的资源。有些资源是高水平重复消耗掉的,这也是为什么Pazdur博士呼吁加强全球行业协调和药企之间的国际合作,规避me too和资源浪费的原因。


后续与ADC联合、与CAR-T联合、与溶瘤病毒联合与mRNA肿瘤疫苗联合等,将进一步挑战药企之间的合作与监管部门的管理水平。


其实,如何联合,是个科学问题,由申办方承担风险,监管部门不应干预太多,批不批适应症依靠数据,事先的沟通和guidance至关重要,呼吁的作用有限。

 

参考文献:

https://www.nejm.org/doi/full/10.1056/NEJMp211686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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